“媽媽之前在門外有聽到我跟主人說玄鏡的故事吧？”

賀餘以為自己沒有被發現呢，沒想到沒能逃過姻緣冊的眼睛。

“沒聽完。”賀餘摸了摸鼻子，不太好意思。

“媽媽應該聽完。”

“不是，我那一世是男人也就罷了，還跟另一個男人那什麽，而且那男人還是個妖道，這個刺激有點大。

我要不是因為刺激有點大，沒人說道說道，也就不會找千山哥來，也就不會有後面這些烏龍事。”

姻緣冊點了點頭。

賀餘到門外的時候，姻緣冊就發現了。

其實，公子鸮也發現了，只是他們都沒有說。

這是賀餘的某一世，他們都沒有要瞞著賀餘的意思。所以，她在門外想聽，那也就聽著。

“玄鏡並不是一開始就是妖道，是在玄機死了之後，才黑化的。這個說起來，就又得扯到你老公頭上。

玄機被玄鏡家人打了之後，遍體鱗傷，正好遇到了主人。主人當時覺得玄機可憐……

媽媽，雖然這話我真不想說，但主人吧，他難得有覺得別人可憐的時候。反正，他就管了點閑事。”

姻緣冊說到這裏，嘆了口氣。

公子鸮的某些迷之行為，說起來既可笑，又可氣。

玄機那日挨打，自己都沒弄明白為什麽，倒是玄鏡家人一口一個賤人，對他既百般辱罵，還加上拳打腳踢，身上全都是淤青，慘不忍睹。

一個十多歲的娃，就這樣被人打得眼冒金星，還不知道為什麽。

公子鸮走了一趟玄鏡家，把那幾個打人的都給吊了起來，一一審問。

這才得知，是因為玄鏡不願意娶妻，有了龍陽之好，還叫嚷著說非師弟玄機不娶。

玄鏡家裏人覺得自家孩子一直很乖的，定然是玄機那個浪蹄子把人給帶壞了，這才有了那頓打。

但是第二天，玄鏡家就死了人。

那幾個打過玄機的，都在一夜暴斃。

玄鏡家便告了官府，說是玄機殺了那幾人，要官府拿人問罪。玄機就這樣莫名其妙地下了大獄。

公子鸮聽說玄機被抓，覺得這事也是自己鬧得，就想去把人給弄出來。但被桑景給攔住。

桑景說：“你要不插手，那幾個人就不會早死，已經給地府惹了麻煩。這要再把玄機給弄出來，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麽亂子來，搞不好連玄機的小命也給搭上。”

公子鸮這才打消了念頭。

於是，在玄機下大獄的日子裏，公子鸮每晚都去牢裏看他。因為怕玄機在牢裏被人欺負，還找了個鬼差在牢裏盯著。

落魄的小道士，這個時候是沒人管他死活的，就連獄卒也罵他惡心、晦氣，說他勾引男人。

一個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，不只會法術，還給他療傷，又在他下獄之後夜夜來探望，一直庇護、關心，小道士心裏也滋長了點東西。

反正也被人說成勾引男人了，他就真喜歡一回男人又如何。

但是，沒過多久，官府在審理玄機殺人一案時，因為證據確鑿，很快就給玄機定了斬立決定。

據說，那夜有人看到玄機到過玄鏡家，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他殺人，但卻看到他從屋裏出來，第二天就發現了屍體。

“我想救的人，誰要敢殺，誰就得給他陪葬。”公子鸮聽聞這個消息，氣得臉都綠了。

“殿下，你一開始就不該救他。”桑景知道公子鸮在意這個小道士，覺得早晚得出事，果不其然。

“桑景，我想救誰，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。”

“殿下，你怎麽忘了？當年，你也想幫蘭兒的，結果呢？不過是早早把她送到了地府。

後來，你也幫過幾個人，但他們的下場無一例外，都是提早到地府報到。

你是幽都山之子，只要你碰了他們的命運，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。這個道理，你還不明白嗎？

生死簿上已經有了他的這一生，如果你沒幫他，他因為受傷嚴重，會被族人接回老家去休養，再過兩年，他會參加科舉，連中三元的神話會由他來創造。

那時候，他會有一樁門當戶對的姻緣，成為大清開國史上了不得的漢臣。因為你，全砸了。”

公子鸮最終未去見玄機最後一面，而玄機到了地府，幽都大帝問他，“可還有什麽遺願？”

玄機答道：“沒能再看他一眼，不知道來世，還能不能再遇上他。”

幽都大帝嘆了口氣，“來世，你最好別遇上他。遇上了他，你就只能做短命鬼。”

“原來，關於幽都山之子的傳說，是真的。”玄機一笑釋懷。

他這話倒是讓桑景很納悶，這是幾個意思，這是聽說過公子鸮的傳聞嗎？

當然，玄機沒給他答案，而是拋開所有，無怨無恨地入了輪回。

說到這裏，姻緣冊嘆了口氣，“媽媽，這個故事，是不是有點扯。”

“不是有點扯，是遇上公子鸮的人，都有點倒黴。那後來呢？玄鏡又是怎麽回事？

玄鏡家的人到底是公子鸮殺的，還是玄機殺的，再或是別人殺的？”

“關於那幾個人的死，至今是個謎。但可以確定的是，主人沒殺他們，玄機也沒殺他們。至於玄鏡，玄機被斬之後，玄鏡就魔障了。

幾年之後，陵陽城連發血案，十八樓那邊收到消息，說是有人在練邪功，要讓死去的人死而覆生，所以要收集九十九個與死者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生的人的鮮血，助死者歸來。

當時傳得挺盛，陵陽城也是人心惶惶。十八樓那邊查到了一些蹤跡，便請了地府幫忙。這便有了後來判官朝歌與妖道玄鏡的生死大戰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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